小螺絲　大世界

今天在睡夢之間接到媽媽打來的電話。

她說，

她很孤單。

她說，

最近都沒有生意。

她說，

她覺得自己都沒有朋友。

她說，

她很羨慕我。

從母輕開店到現在，

也快要十年了。

這期間，母親的牢騷從來沒有停過。

其實我也懂，

那裏的天空只有落地窗那麼大，

中間還隔著一層層厚重的衣服。

只是像這樣用電話來埋怨的聲音，

我還是第一次聽到。

那種孤單透過話筒放大的感覺，

讓我很難過。

我知道母親一定也有過自己的夢想，

為了我們，為了家裡的生計，

最喜歡野外親新空氣的母親開店了。

每天待在那邊看似很自由，

可以在屋裡看書、用電腦……

像現在的我就恨不得不要一直上課，

想要有很多窩在寢室的時間。

但看著一陳不變的電腦螢幕也會厭倦的，

我們還可以出外打球、和朋友喝杯飲料談談天來逃避，

母親卻不行。

母親的嗓音沒有帶點哭腔，

卻有很嚴重沙啞的雜音。

我知道那是因為母親的喉嚨從以前就不好，

但今天聽起來好像額外嚴重。

我們都在做些什麼呢？

先不論小時候，

即使是現在，我們都有著夢想想要去實現。

就是因為青春所以值得去揮霍，

就是因為年輕所以可以瀟灑一回也不用怕被罵。

我是這麼篤信著的。

但是沒有真正去實踐過。

看著桌上散亂的講義，

我常常會有種「現在自己在做什麼呢？」的想法。

有時真想要順著那股放下一切的衝動，

去完成自己心目中的夢想，

即使是模糊的，難以實現的。

只是到後來我還是屈服於現狀，

讓衝動只能是衝動。

也許母親以前也是這樣想的，

夢想可以等到累積足夠實力時再去實現。

不希望自己將來也要這麼跟小孩提點。

我想要把握，

把握這個當下，

雖然還不知道該怎麼做，

但至少要下定決心。